大齡媽媽走進生命故事書,疼惜一直那麼拼命的自己
2018/12/1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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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的蛻變往往需要觸媒。對秀緹和惠珠而言,那個媒介就是製作自己的生命故事書。指導老師孫華瑛說:「過程裡的學習和看見,像一把鑰匙,她們開始疼惜自己。」整理未癒傷口、未乾眼淚的同時,她們也長出面對熟年生活的重要力量。

 

學會放下  喜歡現在自在的自己

栽培女兒長大是過去20年秀緹人生唯一的目標。隨著責任終了,在女兒大學畢業那年,秀緹的世界瞬間崩解,失眠、抑鬱的狀況越發嚴重,心理影響生理,為此她時常半夜掛急診。直到接觸生命故事書,她說,這堂課很像在剝洋蔥,剝完了,「我變得更健康、更坦然了。」

 

 

秀緹出生在重男輕女的家庭,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父母不會為她的將來打算,不服輸的她靠著半工半讀念完大學,從印刷廠的打雜小妹一路做到副廠長。以前不流行快樂單身主義,38歲時她決定放棄事業,接受母親的安排相親結婚,婚姻只維持短短三年,幾年後又被朋友倒了畢生積蓄,女兒成了萬念俱灰時支撐她活下去的勇氣。

「快要不用養女兒了,我突然變得很焦慮,」在朋友的推薦下,她走進「樂林居」。翻閱秀緹的故事書,發現她用了很多篇幅紀錄女兒的成長,秀緹直言不諱:「我的觀念就是家人最重要,」所以她的遺憾也與家庭有關,破碎婚姻的陰影一直揮之不去。爬梳過去,秀緹察覺自己習慣成全別人的個性,跟身為家中老二以及女性角色有很大的關連。她調侃自己:「我看書很快,可是《其實你沒有學會愛自己》這本書卻始終讀不完,我看不完是因為我覺得自己做不到。」

 

 

透過整理生命故事,秀緹重新認識自己,而讓秀緹真正學會放下,是因為一桶泡菜。她解釋,老師無意間發現她會做泡菜,慫恿她做給大家吃,「我得到好多讚美,整個人的自信就出來了,因為上這堂課,我才想起原來我會做泡菜、會做拼布、還會畫畫......,我發覺有自己真好,」秀緹指著故事書上的字,「所以,我在這裡寫了一句『樂林居讓我重生』。」
 

採訪最後,問秀緹喜歡現在的自己嗎?她點點頭說:「如果再有能力一點,我希望自己更好,但我不強求,人生『自在』就好。」

 

新定義傷口  我還要付出更多


惠珠是家中長女,高三那年母親驟逝,在一天之內她從大姐變成媽媽,家務、經濟她一肩扛起。惠珠說,「我從不認為那叫犧牲,反而覺得自己比弟弟妹妹幸福,因為我得到母愛的時間比他們多,成為弟妹的依靠是我給自己的任務。」只是,惠珠始終不解,母親走了那麼多年,一提及媽媽眼淚還是不聽使喚掉個不停,製作生命故事書,她第一次有機會問自己:為什麼?

 

惠珠察覺:原來,我忘記悲傷了。「為了照顧弟妹,我把悲傷的情緒藏起來,忽略不代表忘記,」打開傷口,惠珠開始跟自己對話,「我發現我那麼傷心是因為我有好多的遺憾,遺憾來不及孝順母親,遺憾沒有好好道別,也沒說過我愛你,身為長女,我連跟母親撒嬌的權利也一併被剝奪了。」

 

理解傷在哪裡,惠珠接著清理傷口,「我想給當年那個遭逢變故、一夕之間被迫長大的小惠珠『膚膚ㄟ(台語)』,」惠珠說,這是她為傷口上藥的方式,「我想『秀秀』小惠珠,正確一點應該說,我欠的是什麼?我欠人家『秀』,」惠珠在生命故事書上寫著膚慰,不是寫錯字,而是她想強調膚慰與撫慰層次上的不同,「只有這個『膚』才是真的,」邁向熟年,惠珠覺得偶爾撒撒嬌的感覺很不錯。

 

反芻過往傷痛,惠珠為傷口重新下定義:痛,使我變得柔軟,「我發現當內在溫暖的時候,我更有能量去幫助別人,因為我更能感同身受,」利他胸懷是惠珠身上很棒的特質,從事志願服務20多年的她,如今也是「樂林居」的志工,「我的內在小孩已經被療癒,所以我想把這樣的愛傳出去。」
 

「利益他人,無形中你也在利益自己,」惠珠說,她是因為視力退化才退休,但是她還是可以去做利益他人的事,能這樣想,就沒有什麼事能困擾自己,「我希望我很老的時候,依舊是那個可以去膚慰人家、抱抱人家的惠珠。」

 

》支持畢嘉士有盼望的老年
 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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